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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白被猛然惊醒,衬衫被冷汉打湿。
季榆白永远不会忘记,那是一个无比安宁的晚秋,母亲在知道了私生子的事情与父亲发生激烈的争吵,冷血的父亲转身离去。
母亲在浴室呼唤着季榆白的名字,季榆白推门而入,浴缸里的水已经开始溢出,混杂着鲜艳的红色,母亲的手腕血流如注,母亲呼唤着季榆白的乳名,让他过来,季榆白双腿如同灌铅,连寸步也无法移动,母亲声声哀嚎让他逐步靠近,血色越来越鲜艳,季榆白站在浴缸边,看着母亲的气息渐渐逝去,最后一刻,母亲猛地站起来扑倒他,割腕的手离他很近,季榆白终于哭出声来,母亲死死压在他的身上,季榆白挣扎着从湿滑的血液中爬了出来,浑身是血,与母亲毫无生气的眼对视,昏死过去。
那年季榆白五岁。
他亲眼看着母亲的死状,巨大的冲击使得他几乎要变成神经病。母亲的呼唤,临死前的扑倒是为了什么,将他一并杀死吗,让血流干流尽?
他讨厌他的母亲,他的母亲像个疯子,他也讨厌他人的冷漠,犹如过客,而这一切,都要归罪于他的父亲,父亲养的女人,以及那女人生的孩子。
季榆白脱力坐在后座,迟迟不下车,眼里满是血丝,紧紧咬着牙,深呼吸几次后,才勉强平复了情绪。
季榆白笑了,谁都别想独善其身,他会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琴声婉转动听,穿过琴房,绕过凡尘,徘徊在少年的耳畔。
季温推开门,眼前的高谦一改从前的纨绔作风,正襟危坐,指尖微动,灵动的乐声便倾泻而出。季温就这样静静看着高谦,高温不退的早秋带来的烦躁,也在此刻消散。
高谦一曲弹毕,侧身询问季温,有没有想听的曲子,季温没有讲话,冷冷看着他。
高谦笑了一下,继续开始演奏。
少年意气风发,琴房乐声飘扬。
曲毕,高谦招手示意季温靠近,季温虽不情愿,依旧乖乖靠近。
高谦下意识想摸口袋里的烟,季温见高谦大惊,吓得紧闭双眼缩成一团。
高谦没有讲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看他黑色的瞳孔,看他犹豫的神情,问,“你很害怕我吗?”
季温没有讲话。
“你喜欢季榆白吗?又或者你讨厌他吗?”
季温有些疑惑,为什么高谦会问出这种话,他对季榆白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也许是因为超越了普通关系的血缘。
季温摇摇头。
高谦笑了,“那你为什么每天都乖乖跟在他身后,还一直对他笑?”
季温觉得眼前这个人像个白痴,要不是为了躲他,谁想跟在季榆白屁股后面。
季温哼唧了半天也没说个所以然。
高谦有点生气,嗤笑了一下,看着季温不情不愿的样子,继而伸手捏住季温的下巴,痞里痞气的说,“笑一个我看看呗。”
季温觉得高谦简直是有病,暗想前几天高谦不在学校不会是看病去了吧。
高谦还捏着他的下巴,季温想要转头挣脱束缚,高谦倒是主动放手了,对着他挤眉弄眼,示意他走。
季温奇怪的看着高谦,高谦眯着眼,假装恶狠狠的说:“非要我打你一顿?”
季温直接跑了。
高谦依旧坐在原地,开始弹奏。
相比于季温的眼泪和恐慌,他现在更想看见他的笑,对自己的笑。
季温发现高谦还是粘着自己,但却能明显感觉到高谦一改从前的态度,很奇怪,让他很不习惯。
季温想被骚扰总好过被霸凌,就不抗拒高谦一下课就黏上来,把各种各样的进口零食塞进季温的课桌里,像一只黏人的小狗。
课间,季温收到短信。
“你在勾引高谦吗?”
季温的神经一下紧绷起来,四处张望,看向高谦,高谦正趴在桌上睡觉。
季温有点害怕,拉黑了对方。
很快又有新的弹窗,“被说中了吗?”
季温没有回,也没有新的信息,以为只是别人的恶作剧。
季温每天都收到短信,即使拉黑也无济于事,短信内容也越来越露骨。
“你被高谦操过吗?”
“你妈是个婊子,你也是。”
“有人把你拖进小巷强奸你吗?”
“想捂住你的眼,把你绑起来,狠狠操你的后穴。”
季温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他几乎要抵抗不住骚扰哭出声来。
季温惴惴不安,鼓起勇气找高谦,“短信是你发的吗?”
高谦疑惑道,“什么短信?”
季温愣了一下,咬着牙说,“我手机里的短信。”
高谦瞬间炸毛,“我没给你发过短信,谁给你发短信了,给我看看。”
季温有些害怕,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近日的短信让他心神不宁,疲倦至极,高谦站起来,伸手去够季温的手机。
少年清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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