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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秋本身就是个性格温柔体贴的人,直到被他自以为温柔的裴秋绑架关起来,才见识到裴秋另一幅从未发掘过的、不一样的面孔。

有些强势的凶巴巴,也有些精神内耗,会因为一点小事而耍脾气,但是偶尔能从言语或行为中暴露出一点内心怎样遮掩都化不开抹不掉的熟悉温柔。

他分辨不出来哪个是真的裴秋,哪个是假的裴秋。

或许真像裴秋说的那样,曾经的隐忍与温柔只是接近他的面具,怀揣的目的或许肮脏不能启齿。但他却只觉得此时此刻的裴秋才是真正鲜明的,释放着攻击性的,十分独特的裴秋。

独特到想把他记录下来,留下来。

“去啊。”

裴秋催促,还很黑色幽默接了一句,“着火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就行。”

乔洲站起身,如同被某种神奇力量操控,僵着两条腿往厨房走,走到门口时忽然惊醒,转过身道:“可是我不会做饭啊!”

裴秋朝他挥了挥手,用他曾经说过的话回顶:“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乔洲站在原地闷声不语渡了两步,又走了回来,站在裴秋面前。

细而软的发梢被水沾湿,几缕碎发凌乱散在裴秋光洁的额头,像是运动后的大汗淋漓,那双藏着很多心事的深邃眸子也仿佛漫了层朦胧的雾气。

看到那双眼睛,乔洲又有些出神了,忽然忘记了嘴里要说的话,脑子里细想着那双眼睛更迷离的样子。

裴秋不知他想些什么,只见他走到厨房门口又渡了回来,站在他面前傻兮兮盯着他,等了两秒,没等到那傻小子开口。

他将手里的毛巾扔在桌子上,心里有些不耐烦了:“你做不做?”

乔洲骤然回神,将目光从他的脸上拔下来,移向旁边的沙发,面色犹疑不定,莫名反问了句:“你问我?在沙发上吗?”

裴秋顿了顿。

“咳。”乔洲陡然清了下嗓子,探手去拿桌子上的毛巾,结果发现毛巾边角也被洇湿了,无法再用来擦头发。

他攥紧手里的毛巾,小声道:“你头发没干,要不我给你吹会儿头发?一会再想着做饭的事。”

裴秋抬头看着面前手脚拘谨,脸上藏不住期冀的人。

别墅里配备了吹风机,但是他洗头很少用,他的发质细软,长度又不长,擦一擦差不多再等个十分钟就自然干了。

况且吹头发这事可以tony干,可以亲朋好友干,或者也可以在人才市场随便塞钱找一些赚外快的人干,唯独不想让某些人干,碰都碰不得。

生活这个草台班子总是充满了戏剧性,台上的人愚蠢得有些不可思议了,居然喜欢上了他。

他想到今早喝得那盒奶,胃里一抽,顿时有些反胃。

反胃感来的太突然,他忍不住埋头整理自己的袖子来转移注意力,淡淡摇头:“我的头发用吹风机吹容易毛躁。”

柔软的袖口扯到头怎样也扯不动了,严丝合缝盖住了手腕和半边手背,他站起身,绕过乔洲,独自往厨房走。

“不想做算了。”

然而在与人擦肩而过时,旁边的人却忽然动了下,大着胆子往他的手腕碰去:“你别走啊。”

裴秋反射性往回缩手,用侧过身的动作来遮掩刻意的躲避,没让他碰着。

伸出去的手又被收了回来,乔洲没在意,因为他发现了另一件更紧要的事,裴秋站在他的眼前,目光却从他的身上擦了一下就移到别处了。

他蹙起两道秀气的眉毛,肯定地说:“你生气了。因为我不去做饭?还是因为吹头发的事情?”

说完后见裴秋脸上懒倦仍然没什么波动,有点精神不济的样子,他记起来裴秋心理内耗严重,有心想听听他的想法:“有代沟就沟通嘛,我又不是学心理专业,读不懂微表情。什么事也不说没有人会知道你脑子里想什么。”

裴秋总算把目光移到了乔洲的身上。

这番话让他想起了余浩博,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余浩博说话配得上身份和立场,乔洲却没有一星半点的立场。

反而愈发让他深恶痛绝。

厌恶情绪达到顶峰,勾动起心脏深处偏执阴暗的仇恨,那股仇恨从心脏攻向控制着理智的大脑,语言便化成了带血的利刃:“说了有什么用!?总有人叫你闭嘴!”

裴秋不叫裴秋,原名叫裴谙秋。

从生命发源即最原始的胚胎讲起,他和很多人都不同,来历不同,成长经历不同,最终的归宿也不尽相同。

归宿不提,单是来历十分有十二分的独特。

于他而言,没有双亲并非一种缺憾,也并非家庭的破碎。如果说,父亲是所谓家庭的“避风港”,那裴秋的母亲裴叶春,既可以充当海水中阻浪的舷,又可以充当避风的港湾。

裴叶春年轻时不乏追求者,气质里的温雅简直与裴秋骨子里如出一辙,但在柔情之余却不及裴秋的锋芒。

她身上常年搭着件暖色连衣裙,不管是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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