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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 傻子龙(15 /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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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不入地出现在人群中。

规模不算盛大,但也热闹。骑马,射箭和摔跤这三样是必不可少的。他到的时候刚好有人骑马博得头筹,把自然而然地也跟着站了起来,扒下一半袍子系在腰间,笑嘻嘻解释,他们下手没轻重,别冒犯了您。年轻军官的眉毛微皱起来。他说你是小瞧我吗?我要你认真对待,跟对其他人一样。对方点头称是。

几个来回过后,虞啸卿结结实实地躺在了地上。上战场毕竟和摔跤不一样,再好的军事训练也敌不过对方天然的体型优势和多年的浸淫。虞啸卿眼有点花,点点火星被热流托着升起,在模糊夜色下似乎和星斗一起缓慢起旋。一只粗糙的手伸到他面前遮住了视线。小臂结实的肌肉脉络在薄薄衣物下撑起。他抓住那只湿热的手,借着力站了起来。

龙文章揽住他的肩拍拍,嘴里说着莫怪莫怪,一边从旁边接过一皮囊的酒递到他嘴边。能和草原上的好手周旋好一阵实属不易。周围的人为他俩喝彩叫好。

橘黄色的篝火映照在两人脸上,给他们的面容蒙上一层昏黄而温暖的光。原本失意的汉人看着这个可敬的对手,突然觉得在此驻扎不算无聊,于是心情甚好地仰天畅饮,对方似乎也被感染,接过推过来的酒囊猛灌一大口,然后没过一会儿让人大跌眼镜地醉晕了过去。

虞啸卿扶着软绵绵的他来到帐子里休息。早知道这个人外强中干,酒量不过二两,自己也不会让酒给他。谁知道这人还是个心里没数的。还没在心里数落完,几个热情的大汉把他们安置好便去接着喝酒去了,留下虞啸卿和一个醉鬼共处一室。

这人醉倒是醉了,酒品还不错,直接睡了过去。在军营里和士兵们同吃同住惯了。眼看夜深,虞啸卿也不介怀,脱下军装,折叠整齐,便在一旁躺下。

这人睡着了,倒是看着孩童似的乖巧,没了白天那种奉承阿谀的嘴脸。一张能说会道的嘴现在静止着,肉嘟嘟的唇看起来很是柔软。在帐帘狭缝投进的火光下打量几眼正要闭眼睡觉时,那双幽深而滚圆的黑眸却在暗处发出摄人的光,让人一时移不开眼。

说来尴尬,龙文章醉得快,醒得也快。睁开眼正看见那张清秀温润的脸和自己贴得近,眼神也恰巧对上。他会错了意地歪头凑上去,在人唇上蜻蜓点水地落下一吻。

龙文章醒来的时候禅达正在沉睡。夜色如浓墨般深沉。狗肉躺在靠墙的一侧,正枕着他的脖子睡觉。孟烦了也在安眠,蜷起来的样子像只乖巧家猫。

他起身把狗肉推开,拿出白天去对岸一笔一划修改过的军事地图。他们离主堡还很远,按照现在的进度,怕不是在草窝子里不吃不喝趴两三天才能到脚边。

师座那边虽然不见催促,但想也知道心情热切得很。事情还没做成,自己竟然在这做起安逸的美梦。但回想起梦中的略为青涩的师座,又让人心驰神往。

也许。也许等驱逐完日寇,两个人真有机会在草原上纵马驰骋呢。想到这,他忍不住笑笑,借着洞口投射进来的皎白月光又修改起那副地图来。

虞啸卿是个大笨蛋,来西藏旅游的时候和同伴们失散,迷了路。

海拔的增高,使氧气变得稀薄。他喘着气,像渴水的鱼。脑袋嗡嗡作响。高原热烈的艳阳同样让他招架不住。他倒在砾石路上时,看见背着光有个穿藏袍的人向他走来。过长的寸头乱糟糟地支棱着,身量不是很高大。还没来得及说上话他就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头顶有了遮挡,身上也多了件厚厚的藏袍。高原上昼夜温差大,现在已经开始降温落霜了。一个简陋而又温暖不透风的帐篷罩着他,为他隔出一块休息的空间。自己是遇上当地好心的藏民了,他摸着那羊羔毛的衣角想。

掀开帐篷的门帘,一片火光倒映在他眼底。那火光不是特别明亮,还冒着浓浓的烟,散发着淡淡的青草香。虞啸卿知道,干牛粪是他们随手可拾的常用燃料。虽然闻起来没那么糟糕,但他还是选择站远了一点,在上风口站定。

那人背对他正在煮什么东西,一人用的小锅里升起蒸腾的水汽,那是他最先注意到的,没办法他太饿了。一股药草味飘了过来,不是饥肠辘辘的胃所期盼的东西,但大脑早一步下了指令,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那个火边的身影笑出声,听起来蛮年轻。但那人没转过身,丢给他一个袋子。棉麻的束口小布袋拉开,里面是成条的耗牛肉干。他没把一条牛肉完全抽出来,就抓着开始咬。牛肉干晾干后加上严寒的天气,又硬又韧,他咬得腮帮子发疼,感觉又要开始缺氧,干脆和那人一样一屁股坐在火边。火光映着他青涩漂亮的圆脸和单纯清澈的双眼。虽然太阳晒得他脸上浮出红血丝,但他还是个好看的汉族青年。

因为高海拔,水一直煮不沸。但已经变色了,颜色是淡淡的暗红。里面飘着红色的植物,类似簇拥的鸡冠,已经煮蔫了。他记得这叫红景天,能缓解高反。那个藏族小伙拿来碗,用细纱布把药草滤过,把碗递给他。他说了句谢谢,对方没反应。于是他加上一句扎西德勒,他老听见人们这样说,似乎大多数场合都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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