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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公瞧见他脖子上已暴起的青筋,似是发现什么,忙闭嘴不言。
四周一片安静,只有轮椅滚过青石板路的声响,连路过宫人行礼也是悄无声息,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姬恂却揉着额头,似乎被吵得头疼:“噤声。”
徐公公惊了惊,低声道:“王爷,无人说话。”
姬恂眉头紧锁,脖颈青筋根根分明,脸侧已泛起狰狞红痕,几乎要破体而出,他死死握住轮椅扶手,不知有没有听到徐公公这句话。
眼看着太和殿将至,徐公公唯恐他冒犯圣上,眼神一动,侍卫上前想要将姬恂身上唯一的鸠首杖恭敬拿走。
这东西瞧着钝而无力,可在姬恂手中便是要人命的凶器。
姬恂眉头紧皱,察觉有人靠近的刹那倏地抬起鸠首杖,直直抵在侍卫胸口。
御前侍卫瞬间惊得额间冒汗:“殿、殿下……”
姬恂似乎不认人了,漠然看他,眸底全是杀意。
直到徐公公战战兢兢道:“王爷,太和殿到了,陛下等您多时。”
姬恂沉默许久,终于将鸠首杖放下,随手抛侍卫手中。
他看起来似乎清醒了,徐公公小心翼翼将人推进去。
燕平帝在殿中看折子。
陛下面容瞧着比上个月宫宴时好了许多,颇有一种满面春风的康健,想来是服用望仙楼用药人炼出金丹的缘故。
徐公公颔首道:“陛下,璟王殿下到了。”
燕平帝从桌案抬起头,瞧见姬恂脸色煞白,蹙眉道:“明忱身体不适?”
姬恂额间汗水顺着侧脸滑落,连嘴唇都泛着惨白,他像是没事人一样,淡淡笑了笑:“没什么大碍,皇兄不必担忧。”
燕平帝起身走至跟前,触碰姬恂冰凉的手背和滚烫的肩膀:“都烫成这样还说没事?这个月的药可服用了?”
姬恂想了想:“不记得了,应该服了吧。”
“胡闹。”燕平帝眉头皱得更紧了,“这种事也能忘吗?”
“没什么大碍。”姬恂气定神闲道,“皇兄今日召臣弟来,又要罚臣弟几个月的俸禄?”
燕平帝几乎被他气乐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去,让人按照方子给璟王煎副药送来。”
徐公公领命而去。
姬恂懒洋洋靠在轮椅上,还在惦记兵马司之事:“皇兄,那江洋大盗胡乱攀咬臣弟的王妃,这种罪过死一百次也不为过,臣弟只是杀他而已,没凌迟处死已算开恩了。”
“朕本来还觉得这乱点的鸳鸯谱你心不愿,没想到你倒真心爱护起来了。” 燕平帝无奈道,“听闻召淮在临安白家颇得真传,医术想必不错,的确该哄着——他可曾为你探脉开过方子?”
这话只是随口一问,姬恂却知“医术”才是皇帝真正召见的目的。
若是让燕平帝知晓楚召淮能解他身上之毒,恐怕会想方设法让楚召淮死于非命。
姬恂笑起来,夸讚道:“自然。喝了神医给开的药的确极其有用,臣弟半个月疯症发作三回,此等妙手回春的医术,世间绝无仅有。”
燕平帝眸中光芒一闪,面上笑着道:“这话说的……有事瞒着皇兄?”
姬恂道:“不敢。”
“说罢,朕恕你无罪。”
“这可是皇兄答应的。” 姬恂眉梢一挑,“——臣弟想和离。”
燕平帝似乎没料到这句话,疑惑道:“好端端的,为何要和离?”
“枕边人擅长用毒,又有个和大公主有些交情的院使舅舅。”姬恂懒洋洋道,“姬抄秋怨恨臣弟此事众人皆知,我不敢留这样的人在身边。”
燕平帝沉下脸:“胡说八道!抄秋怎会因一个驸马就怨恨上自己的皇叔?”
姬恂默不作声,把玩手腕的珠串,隐约瞧见泛着红痕的青筋。
燕平帝没有再继续往下聊,徐公公已匆匆端着药过来。
姬恂眸中闪现一丝讥讽。
之前他用的药往往要熬上一个时辰往上才能引用,如今可倒好,半刻钟不到药便好了。
谁也没说破,姬恂道了声谢,将药一饮而尽。
片刻后,浑身煞气的“煞神”好似被满足的野兽,终于蛰伏起利爪,眉眼间也浮现些许柔和之色。
“多谢皇兄。”
燕平帝收回视线,似乎有些无可奈何:“朕这还有望仙楼进献的固本培元的金丹,你身子差,最近一段时日莫要往外跑了,就在府中静养吧,也算堵一堵都察院的口。”
这算是变了花样的禁足。
徐公公将金丹上前,并未用玉瓶盛,大剌剌放置小碟中。
姬恂看着鲜红的大药,眉梢轻挑,捏着随手放在口中:“臣弟记下了。”
“去吧。”燕平帝道,“这个时辰璟王府应该已探好脉了,接他一块回府吧。”
姬恂颔首:“是,臣弟告退。”
侍卫前来恭恭敬敬推着姬恂的轮椅离开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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