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早已被你填满再容不下旁人(150珠加更两章合一章)(1 / 3)
文俶随着白芍穿过几条街巷,最终停在城内一座古刹的山门前。
青石阶上苔痕斑驳,文俶抬首,便见“悯忠寺”叁个金字,在午后光照下,直晃人眼。
“白芍?”文俶疑惑地望向身旁的丫鬟,“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莫非哥哥他……”
“小姐别急,”白芍轻轻推开虚掩的寺门,“进去便知道了。”
踏进寺院,香烟袅袅,混着檀香的清苦,让人神思也清明了许多。
文俶不安地跟着白芍穿过一重山门,绕过照壁,直到大雄宝殿前的石阶下才停住脚步。
“自您失踪,”白芍轻声低语,“大少爷每日都要来寺中跪经祈福。”
“知道小姐最爱海棠,便恳请了住持,在殿后辟了片园子,亲手种满了垂丝海棠。”
她望着殿后那片在秋风中摇曳的绿影。
“少爷日日都来浇水施肥,说是要在明年暮春,让这海棠开得比在金陵更盛……”
她指向那片沙沙作响的海棠林:“小姐您看。”声音带着几分心疼,“自您不在,少爷就跟丢了魂似的。”
“如今他天不亮就来寺里诵经祈福,午后雷打不动地守在这林里,修枝、培土、浇水……不到日头落山,绝不离开。”
她轻轻推了文俶一下,语气恳切:“少爷此刻定然就在林子里。”
“小姐,您快去见见他吧。”
文俶望着那片被哥哥精心照拂的海棠林,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揪得紧紧,喉间一哽。
午后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林间空地洒下斑驳光影。
一方朴拙的木案静置其间,蒲团被随意搁置着,案几上摊开的书页被秋风轻轻拂动。
杜若璞正背对着文俶,专注在一片新翻的土垄前挥锄松土。
汗水沿着他的额角滑落,浸湿了素色衣衫的后襟,他却浑然不觉。
忽然,他挥锄的动作猛地一顿,似被什么牵引着,他倏然转身。
“哐当!”
锄头从松开的指间跌落,在泥土上砸出闷响。
他瞳孔微张,几乎是本能地向前迈步,张开双臂就要将那个只在梦中出现的身影拥入怀中。
文俶却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半步。
杜若璞的手臂僵在半空,喉间一紧:“烟文俶,你怎么来了。”
她没有应答,只默默走近,轻轻执起他沾满泥土的手,用素白巾帕,细致擦拭着指缝间的污渍。
“别……”他试图抽手,&ot;脏。&ot;
“哥哥以为……”她抬起眼帘,“烟儿会在意这些么?”
“烟儿……”他声音发颤,“你终于……肯认我了?”
“名姓可改,口味会变。”她垂眸继续擦拭,“唯有血脉割不断,爹爹与哥哥,永远都是我的亲人。”帕子微微一顿,“是你们……先不要烟儿的。”
“是哥哥错了……”他眼底泛起血丝,“我再不会逼你……”
“哥哥先坐下歇息罢。”她扶着他走向案几,“我已见过爹爹,他的身子我会照料。”
“宫中险恶……”他依言落座,“你万事小心。”
“哥哥也要保重。”
言罢,再是不语,只专注为哥哥拭手。
杜若璞的目光却始终凝在文俶脸上,仿佛要将这失而复得的容颜镌刻进心底。
当最后一点尘泥被拭去,她轻轻放下他的手,周围空气忽然陷入沉默。
杜若璞似想起什么,急忙从怀中取出一个方巾包裹的小包。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系结,露出里面鲜亮饱满的红果。
“今早路过市集看见……”他声音有些发紧,“妹妹若是渴了,正好解渴。”
文俶望着那捧红果,手指不停绞着袖口。
他拿起一颗递到她面前,微微发颤。
文俶迟疑片刻,终是接过,轻轻咬下。
熟悉的清甜在口中漫开,仿佛回到从前,哥哥总会变戏法似的给她带这些零嘴儿。
斑斑树影在他们之间缓缓游移,落在杜若璞欲言又止的眉宇,也落在文俶低垂的眼睫。
他克制着不去碰触她,只将满腹话语都压在喉间。
头顶枝叶在沙沙作响,像无数未说出口的话。
他看着她小口吃着红果,忽然觉得,能这样静静守在妹妹身边,已是上天垂怜。
文俶起身,拂了拂衣摆:“多谢哥哥,今日先告辞了。”
“烟儿……”杜若璞急忙站起,“好……哥哥日日都会在这树下,等妹妹来。”
回侯府的路上,文俶心神恍惚。兄长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十五年来何曾见过他这般小心翼翼?那个向来清傲的杜若璞,竟在她面前连呼吸都带着克制。
“文俶!”
一声熟悉的呼唤截断了她的思绪,抬眸望去,只见牡丹提着竹篮立在街角,裙裾在秋风里翩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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