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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四章:动了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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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德帝微服造访赵野那日,大内暗卫密布四喜胡同四下,赵玦的手下无从接近窥察。然则赵玦无须知晓义德帝父子相会详情,便将结果猜个八九不离十。

义德帝化名乔装的赵一阳好歹是个宗室,赵野救妻心切,必不会放过这条门路,向他求助。

以义德帝的性情,却是决计瞧不上原婉然这等儿媳,出身乡野,又遭人掳掠。他见赵野将原婉然当成命根子,苦苦寻觅,不拘面上如何应酬,暗中一准气恼赵野不识大体,自甘下贱,从此心生嫌恶……

如此收场,恰如德妃这方所愿。

德妃道:“今上吩咐清平侯帮扶韩一,纵使不曾透露真正用意在于庇护赵野,那也似对韩一有不欲人知的偏爱。清平侯定会拉拢韩一,为他效力的四皇子助势。韩一屡受清平侯恩惠,入伙是迟早的事,他官小位卑,无足轻重,但赵野对他言听计从,必然追随,这就不妙了。今上和赵野投缘,虽说绝无可能将他当作正经子嗣,顶多权充清客之流人物,闲时找他谈笑解闷,不过他可能投靠四皇子,有清平侯和今上在,我们也不便将他拉拢到五皇子旗下,那就不能放任他得宠。”

赵玦道:“娘娘,我们掳走原娘子製造事端,不着痕迹离间今上和赵野,此计已得售。赵野遭到今上厌弃,哪怕投效四皇子,亦等同废子。”

德妃妍丽的面容舒展出恬和笑意。

林嬷嬷道:“娘娘,既然赵野已经成不了气侯,也犯不着留下原娘子了。”

赵玦向德妃禀道:“娘娘,今上现时恶了赵野,指不定日后又想起他的好处,重修旧好,原娘子便是压製胁迫韩一兄弟的利器。”

林嬷嬷道:“娘娘,我们隻管杀了原娘子,韩一兄弟反正不知道她人没了。”

赵玦冷冷道:“林嬷嬷,韩一兄弟虽为蝼蚁,却非蠢才。万一他们要确认原娘子确实在我们手里,出个只有她答得上的题目,林嬷嬷能代答吗?”

林嬷嬷语塞,不多时又冷笑。

“赵买办对原娘子可真不一般,说词一套套,百般护住她不让杀。先前老身就纳闷,要让原娘子体认逃不出别业,将人关进地牢就完了,何必大费周章,安排她进感恩寺?只怕当初你对原娘子就有意思,因此盯上人家家里,碰巧刺探出赵野身世,就假公济私,掳她过来金屋藏娇。——说起来,你觊觎人妇也不是头一回。”

她还要往下说,却听德妃轻咳一声,道:“林嬷嬷,且说正事,不相干的、无凭据的话就别说了。”

林嬷嬷闭上嘴,一时无语,赵玦正色向德妃禀道:“娘娘,草民以为为成大事,杀人无妨,然则滥杀不祥。娘娘前时痛失六皇子,近期小恙,又令感恩寺诵经,大抵有心事萦怀,希冀求个吉利。既然眼下正是祈福时候,原娘子又不曾犯下大罪过,饶她一死又何妨?”

德妃纤手原本交迭搁在腿上,听赵玦如此说,右手轻悄抚上小腹。

赵玦眼角余光扫到这小动作,自知一语中的,德妃确实有妊,并且担忧腹中孩子安危。

他趁势追击,转向林嬷嬷问道:“倒不知林嬷嬷安的什么心,极力撺掇娘娘杀生造业?”

林嬷嬷道:“老身也是为了娘娘好,原娘子知道部分内情,始终是祸胎。”

赵玦道:“原娘子在别业插翅难飞,无法作怪。哪怕要杀要剐,娘娘自会裁夺,何须林嬷嬷絮聒不休?”说罢,不再多言,静待德妃示下。

德妃转动翡翠佛珠,沉吟半晌,道:“罢,先留着原娘子。”

赵玦低头应诺,林嬷嬷悻悻睨了他一眼,终究只能应是。

德妃道:“好了,议完正事,嬷嬷退下吧,我和补之还有话说。”

林嬷嬷依命告退,德妃在掌事宫女扶持下,款款步入正殿次间。

赵玦跟着进房,不免扫见邻近梢间光景。那末端的房间辟作书房,壁前放着一张画案,案上笔墨纸砚碟盘俱全,一幅图画铺展其上。

案旁有一隻青花瓷大缸,德妃在行宫暂住不久,已往里头添进不少书画卷轴。

德妃坐上炕,让赵玦在地下绣墩落座,赵玦告了坐,斜签身子只是浅坐。

德妃且不闲谈,对赵玦说:“补之,你进宫多时,又议了好一会儿事,先进些食,解解饥渴劳乏。”

她吩咐宫女送来茶水点心,赵玦谢过,吃喝起来。德妃在炕上看着,口眼噙笑,偶尔说“补之,天冷,你多用些姜茶,驱寒”、“尝尝酥滴鲍螺,这御厨的手艺应当合你胃口”。

等赵玦用毕点心,德妃柔声道:“补之,难为你了。”

赵玦明白她言下之意,谨慎起见,仍旧问道:“敢问娘娘意指何事?”

“林嬷嬷老刁难你,无事生非,多亏你心地宽大,一径担待容让。”

“大局为重。”赵玦淡淡道:“林嬷嬷为人可厌,但她辧事得力,是娘娘在宫外的一大臂膀,草民和她同室操戈,要危及娘娘大事。故此,每回林嬷嬷咄咄逼人,无理取闹,草民隻当修行消业障。”

“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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