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篝火lay(12 / 30)
,因着他一句话,想着他那恣肆洒脱的阁主可能会丢下他,一个人快意江湖去了。
顾千珏摆了摆头,将那呼之欲出口的‘好男儿志在四方’压了下去。实际上他更怕顾铭其实是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因为总事事以他为先的尊卑规训,从来不肯透露些实际。
“那我们就去岭西,岭西以南一带,多山涧溪河,村落群布,找一个山脚挨着小河的村落定居些时日,我们可以一起砌造一个属于我俩的小屋,跟着那里的居民学种菜,在屋外围一圈篱笆,里面种一些果子,等果子成熟了,可以像这样酿果酒。”说着顾千珏又抿了口手中的酒,口齿回蕴着细细密密的醇香。
“早上天不亮,我们就爬上山头去看日出,深林里村民不敢进的野兽毒蛇,我们遇到了就抓来吃掉或者拿去卖钱。日头盛了我们就去溪河洗澡,拿篓子去捉鱼,傍晚回家就可以做鱼汤吃。”也不知他是不是喝得醉熏了,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对未来的畅想。
说到此处又顿了顿,摇摇头,继续道:“许是你也觉得我没什么大追求,实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或以前我想要追求天下第一,想要做那武学魁首,可是遇到顾铭你之后,那些好像都不重要了,特别是在秘境里,纵使有一身武力也无法护你周全的时候,我甚至有些迷茫以前的追求,所以我想我们应该尝试一下这样平稳安定的生活,这就是我目前最想要的,有你,有一个屋子,有我们,平安地在一块就够了。”
男人默默听着,他几乎是照着顾千珏吃东西的路径,原封原样地塞到自己嘴里,至于味蕾中尝到什么早就无暇顾及了。他的心头被这些话都占据了个全乎,可他回应不出什么更动听的话,哑着嗓子回着。“好。”
许是自己也觉得这话干瘪苍白,男人饮了口酒水润了喉,才又开口着:“属下也无所求,心神之上从来一人,惟愿全心侍奉追随。”男人敛着眉,那长翼的睫羽在眼窝下投出一片模糊的阴影,唇下似有若无地勾起一角,极其含蓄隐秘的笑。
顾千珏夺下他手中饮尽的杯盏,添上新的酒水,顺着那沿缘的水渍,深饮几口,才彻底展露欢颜。
四下热闹熙攘的场景,他如此隐晦收敛着虚虚窃吻。
【1】猎仕:游牧部落的纳挞民族对骁勇善战的武者统称。
顾千珏两人是在坊间行马时候被拦下的,适时离岭西已有不远,再往南行进几十里就能去到他们向往的地方。
其实出了冀城,那平阔的地貌已是模糊不全了,越往岭西走越是群山峻岭,连绵起伏,视野的边际都是层层叠叠如同融开在水墨里的山峦重影。
拦下他们的是一个身着灰色短打,浑身血迹斑斑的可疑人物。
实顾千珏也不想理会,可顾不住那人硬是憋着口气抱了顾铭身下的马蹄,本就是强行勒止的马匹很是狂躁,当即就狠狠踹了那人一脚,那人没有放手,本已强弓之弩的男子被踹了也没有呼痛,只临了抻出了血淋淋的一张皮革卷,攥在掌心,几乎要把指节都握碎,他似乎是已经说不出来话,口齿鼻舌之间不断涌出鲜血。
那人看到顾铭的那瞬目光直亮得吓人,手臂伸展得直了,几乎僵硬,把那皮卷仿佛势必要递到顾铭的手中一般。
顾铭顿立了片刻,不知内心在想些什么。但若是猜想以往影卫的行事作风,大抵在思索应该抽出哪把刀来把这人劈开来,扔到一旁,莫要挡道。
两人视线一对上,顾铭很快明白过来意思。随后翻身下马欲查探此人的伤势,顾千珏跟着下了马,只是很快捉住了他的手臂,令他后退了几步,旋即拿出行装里的皮质的指套,轻轻按在那人的颈脉上,见呼吸和搏动都再查探不出来什么,那人已然气绝身亡,顾千珏摇了摇头,再示意男人站远了些去。
顾千珏向来不想惹上江湖的麻烦事,对此有些避之不及,想当初原主给他留下的烂摊子就让他头疼了许久。特别是药毒之事,更是不想再沾半点,因此尤为小心,这般回护男人。
待查探毕,两人凑到一起,将那皮革卷展开。
朱红的字迹刹那间刺入双目,那密密麻麻的鲜艳色彩令人有些眩晕。皮卷上细细的文字这样写着。
“吾儿亲启:
吾儿维衍,为娘寻你十七载余,一别经年,不知你是否康健完好,是否安然喜乐。倘使你尚在此世一隅,不论如何,为娘也是要再见你一面的。
你自幼时狩猎祭与敕斛外出遇险,便从此不见踪影,彼时你方历五岁生辰,不知你可曾留有印象。你遗落时还戴着太律罕父为你猎的狼骨坠链,还有我亲手为你串的松石塔苏额环,你肩上披着罕父征战的半银铸甲胄貂袄,若这些你都再无办法留存,无从取证,那也不当紧,纳挞的子民无论妇汉,皆穿耳衔佩玉穗钏铛,别处几乎罕见男子如此
只恨为娘不曾在你身上留下半点图腾,所以只能以这零星的片羽去循证,如若你能读这封手信,恳求你见见我,或慈悲匀我些时日去见你,我的孩子,族巫说奉明会带你归来的,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
原谅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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