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2 / 23)
?我宁可撒丁岛分部出事的时候不是九代目爷爷他们而是我。我宁可你们都好好活着让我一个人承受就好。为什么——”愤怒、不安的情绪在尾音达到了顶点,破损的言语转变成了恸哭。
正一发觉自己嘴里挤不出一句话。他抱住阿纲,感受对方的把头深深埋在自己肩膀,全身都在一阵一阵的颤动。
很多在黑手党的人会对自己家人撒谎自己的实际职业,过着一种两面生活,就像阿纲的父亲沢田家光大人一样。人都想要把宝物珍藏在没有人能够夺取的安全的地方。一个人需要多大勇气才能够接受,自己珍视并且本应该有能力保护的人,决定让对方面对随时都会受伤甚至死亡的危险呢?
想要选择你,想要和你在一起的未来。这本是很单纯的愿望。可是我们生活的现实里,这样简单愿望偏偏是最复杂和矛盾的。你在乎,所以想要保护我们,想让我们从一切危险中隔离。而我爱你,所以想要和你一起面对这一切。
或许这一切有别的办法,你没有想到跟好的答案。我还需要思考。
我的情感现在对于阿纲来说,或许是让他感到苦恼的累赘。
痛。
全身都在痛。
不相容的元素和不和谐的旋律在脑子里堆积填满。
泪水在眼眶子里囤积。
恋爱是俗套的又麻烦的,不是吗?不只是这样,恋爱还是自私的、沉重的、矛盾的、令人恐惧的。
我也并没有想要喜欢上你,只是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要是有一个按钮就好了,可以随时关闭上自己的心情。
我或许一辈子无法成为你的那个特别的人。
可是,这份心情就是停不下来。我还是想要选择你,想要一直在你身边支持你。
我们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只是现在,一切都是那么痛。
我想要抱住你,但是那不是你想要的,不是吗?
正一松开手。
“那个,阿纲,对不起,我接下来有会需要去开。我的房间里你想要待多久待多久吧。盒子里的千层面就留给你吃吧,冰箱柜子里有零食和饮料可以随便拿。”
“对不起,正一君……那个,谢谢你。”
正一什么都没有说,也不敢转头回去看阿纲。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眼泪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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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格列西西里岛总部·入江正一的房间
正一君果然很温柔呢。
目送正一离开房间时,纲吉想着。坐在正一房间的床上,窗外下着雨,整个天空都阴沉沉的。
他并不想向任何人发脾气,所以才想躲起来的。结果自己还是忍不住伤害了正一君。
看到桌子上放在塑料饭盒的千层面,他挠了挠头,还是吃点什呢吧。打开盖子,闻到香味,拿着叉子呆呆的望着食物。香味并没有激起食欲。
不。他心中有那么一丝心情让他想要发脾气。他想要推开他们。正一君看着自己的眼神和他们那么相似,已经无法无视掉他们眼底里的那些情愫了。
纲吉放下手中的叉子,盖上塑料盒。还是留给正一吃吧。本来就是他的午饭。他坐在地板上,后背靠着正一的床,一转头就能够闻到正一床铺上的洗涤剂味道和正一身上的味道。闻着很舒服,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
他害怕的不是他们,或者他们眼里的情愫,他害怕他自己,害怕“爱”这个概念。
“爱”的定义是什么?
闻着友人的体香让他感到安心,让他们站在自己身边让他高兴,就连他们抱着超越友谊的情愫也有意无意的纵容他们。他一直一厢情愿得认为大家在一起,或许他们能够在里世界找到一个共同生活获得幸福的未来。
现实狠狠地给他打了一个巴掌。
他梦醒了,他依旧努力寻找那个幸福未来的可能性,他努力思考,可是找不到他想要的那个答案。除了把所有重视的人都从自己身边推开,他找不到其他答案。
在雨衣型的光学迷彩布料下,他不自觉蜷缩成了一团。
药效过了,纲吉却不觉得自己能够回到原本的自己了。身上有什么根本性的改变了,他无法回到那个什么都没有做过的自己。那些被本能所吞噬的夜晚记忆已经深深烙进的自己的骨髓里。
爱意究竟如何诞生的呢?心灵上的互相吸引?肉体上的互相吸引?药效像是过了,却又像是没有完全过,渴求依然残留在体内。对于自己同伴的性行为,爱是一个很好的解释。这似乎能够正当化浪漫化自己的行为。
可是,他无法确定。
他已经无法分清楚自己对他们的情感是出于药物所美化的回忆、残留的生理需求、还是其他原因了。肌肤之合所产生的多巴胺让令人流连忘返,清醒之后的他无法停止渴求。
他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待他们的呢?他的眼底是否同样泄露了他自己的情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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