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旧金山晚饭（2 / 18）

脸上。她放下百叶窗，转过身来，发现陈隽并没有留意自己，正在看墙上的画报，就像她当初在他家赏那些山水一样。此刻，她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看他许久，想起过往。

她走到他旁边，一高一低。画报上是明眸皓齿的娴静人儿，一身粉格子旗袍，倚靠花园廊庭，手夹一根细烟，底下写着一串公司名称。裘子颖介绍道：“这是我姆妈烟草家业的老广告。”

陈隽侧过头，近距离看她，她脸上的神情如此正经，正经得仿佛他们还像起初那样谈公事。看过一眼，他的视线回到画报上方的日期，“一九三二年。”

“我还没出生。”换来他轻轻嗯一声。

厨房的开灶声此起彼伏，夫妻俩有说有笑，氛围极热络。裘子颖用余光望他，却看到他后颈有一道几乎微不可见、以前没有的伤疤，问道：“你脖子后面怎么了。”

他不假思索，“被石头砸的。”

她轻笑：“从来没见你会受伤。”

他轻描淡写：“不是在l敦，b预想中要狠。”

“看样子是英雄救美。”裘子颖的语气没什么变化。他不出声，也就是默认。她知道，救下的人是恩枝。

这时候，裘父母陆陆续续把烧好的菜放到桌上。菜上齐，炉关火，四人围坐一桌，夫妻俩被热气蒸得面红耳赤，心肠b脸se更热。一般人难以想象他们曾经都是民国大家庭出身的小姐和少爷，可他们正正含着金汤匙来到这个世界。现在他们处世还带着遗留的庄重，但b从前要亲切和从容得多。

众人准备起筷，突然，门铃响起。中医店已经关门，应是没什么人来，裘子颖放下手中筷子，到窗户拉低百叶窗看，原来是她的老同学。

李婉平问：“谁呀？”

裘子颖看陈隽的背影一眼，答道：“b利。”

裘世德了然，起身去厨房备多一双筷子，折回来放到陈隽的旁边，对nv儿道：“三个人都忘了今天他要来，小囡下去接接他，快让他上来。”

不一会儿，裘子颖带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士进门。b利是医学生，常常跟裘世德从药物谈到解剖，中西概论，无话不说。李婉平最烦的就是他们在桌上聊肢解青蛙和田鼠。b利进屋，像个大男孩一样，兴高采烈地提一瓶纳帕谷葡萄酒上桌。

他刚放下就见到隔壁有新人，伸手一握，“很高兴见到你，我是b利。”

陈隽礼貌回握：“ai德温。”

“我甜美可ai的珍妮弗，请帮我倒一杯水。”b利坐下，碧眼发光，对裘子颖请求道。她送上一杯水，陈隽用余光望见他们心照不宣的举动，只觉自己这一趟过来有些好笑。

这顿饭总算要开始。裘世德很是高兴，原本只有过节才有这样热闹的气氛，在今天又t验上了。b利和裘世德开始聊天，李婉平听他们谈话，细心给裘子颖夹菜。

裘世德向b利介绍，“这位是珍妮弗的朋友，从l敦来的。”

b利知道他们关系以后，为博美人一笑套个近乎，敬陈隽一杯酒，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这里怎么样？跟英国相b。”

这问题对陈隽来说有些熟悉，而裘子颖也有同样的感觉，当初他还在打量她，想要一探究竟两人背后的共x和差别。陈隽回敬仰头饮酒，放下酒杯淡淡用英文答一句：“摩登，金融发展得很好。”

b利赞同，增添一个方面：“当然，医学也不错。”

裘子颖静静地吃饭，听他和b利在那里聊一些琐事。她从未想过陈隽会来美国，现在他出现在眼前，人和事也堆在这里。自上次b利在酒吧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之后，他对她告白不下数十次。b利不是一个激进的追求者，他喜欢顺风顺水，慢条斯理地关照，进而动摇对方起初的拒绝。可惜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他们二人之间突然出现一个ai德温。

“ai德温要在美国待多久？”b利又问。

“不长，下个礼拜就走。之前在华尔街忙了几天，现在ch0u空来这里看看。”陈隽答得b之前详细一些。

裘子颖咬着筷子里的菜，食之无味地咀嚼。裘世德听了，简短提议：“小囡朋友，这几天有空可以去金门大桥呼x1新鲜空气，那里景美。”

“我一个人去没什么意思。”

李婉平娉婷一笑：“让小囡陪你去，她老是闷着读书，出门散散心也好。”裘子颖依然安安静静，陈隽倒是笑了笑。

饭后结束，b利跟裘世德聊过紧要事，有其他行程须先走，拉着裘子颖左右脸亲三下，做告别礼仪。陈隽看过不少朋友之间的礼节之吻，如今却是不太想看这一幕。裘子颖下楼送走b利，回来不见父母，二人又进厨房忙碌收拾，客厅只剩她和陈隽。

陈隽终于问道：“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裘子颖避之不答，反而问他：“你住哪里？”

“就在这附近。”

静了片刻，她才说：“这附近大清早就会很热闹。”

“不嫌吵。”陈隽望着她，还是问：“你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