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茧语丝愁-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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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时日几何,她学会从耳边传来的声响,学会慢慢分辨出时间的流转。

这会儿应当是上午初初,只剩下了一些晨间的尾巴。风穿过树叶,掀起一阵阵轻柔的飒飒声响。偶尔,还能听到不知名的鸟鸣在枝头轻啼,清脆悠远,像是远山传来的风声,被风揉碎了送进耳中。

还有他的声音:“夜里打了雷,屋后的木桩被雨水给泡的松了些,我早上重新埋了下,稳固了不少。”

像是在陈述一件极为平常的琐事,语尾却微微收着,带了一点温柔的尾调。

“雨后的味道,像是山气蒸着水气一样爽心,连花香也更浓郁了些。”

“窗边的那束小白兰昨夜被雨打落了不少,许多的花骨朵都落在了窗台上,我今早将它取了下来,换上了新的柔雪,它的颜色是淡淡的鹅黄色,花朵是打着旋儿的,一朵一朵缀了下来,不过今日无风,没有看到它飘荡在窗旁的样子。”

说到这儿,她似乎还听到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声音微不可闻,像是掺了细雨的雾气。

再过了一段时间,那人的话语变得更近了,像是就落在她耳边。

“给你梳头的那柄密齿梳断了齿,我顺着纹理磨了磨,把断处磨平了,还是能用。”

又听见他低低地道:“可总归是断了的,不好,我重新做了一把新的。”

淡淡的桂花香味席卷而来,与香味一同飘荡而来的,是一些细密的丝线的声音。

“之前那件改过的衣衫我又用桂花水泡过一遍,袖口补了两针,现在颜色变得浅金一些。你穿起来,应该更合身了。”

这些被他收工后,时间应该是来到了下午。

她被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坐在了摇椅上听着一些细细碎碎的声音。

是刀的凿声,是木料的摩擦声,是刻刀的顿挫声。

是他在制木器。

他很专注,气息绵长,不杂不乱不疾不徐。

能听见他起身,脚步声,稀里哗啦的水声,些微的木头的碰撞声。

他返回,有一样东西落在了她的耳边。

“屋外的紫盈树上结了果子,可惜的是昨夜秘境内下了场大雨,那些果子被打落了不少。”

“但有些还是好的,我摘了下来,很漂亮。”

“我拾了一些好的,晒干了做茶,你若肯喝,一会我就给你煮给你尝。”

有的时候声线是远的,还伴随着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夹杂着剪刀裁枝的咔哒声与藤蔓被拉扯的沙沙响。

应该是他在干活。

他的声音与她的思考一同在脑中响起。

“之前栽在屋檐下的那株蔓藤,在雨水催发下疯长了一截,今早我裁了些下来,又插回花图里,几日后应该又能抽出新芽。”

----身为大日掌座,居然会修剪花草,还懂得栽种?

“秘境内风雨雷电变化得太快,这一刻还天晴着,下一刻就下起了小雨。”

“不过也好,细雨湿润,明日那些花儿应该会抽出新的花骨朵儿了。”

-----待在上天都那样的环境下,是怎么学会这些东西的呢?

又能够听见细微的磕碰声,像是陶器与木桌接触时的那种沉稳回响,幽远的花香落在了鼻尖,还听见了有些水珠落在地上的声音。

“摘了些新的花,替换原来房内的。这次的是蝶兰。”

“采的多了些,剩下的用来做香膏,给你洗浴完后用。”

----会种花,也会采花,嗯嗯?等她洗浴完后用?

她还无法完全避免这项事情。也没有想到朝日晞居然竟会亲手为她清洗身体,这都算了,可是他居然还会在给她洗完后为她一点一点抹上香膏,摸遍全身,再抱着她说话,哄她入睡。

其实他给她洗澡这件事情不能算了。

她光是想想,都要脸红。

洗浴完后应当是夜晚,因为床边总有微不可闻的呼吸声。一直在。

是他一直在床边守着。

姜赞容有的时候睡不着的时候可以听得见。

她不动声色的听着,他的呼吸声,细长而又有节制,像一根线,紧绷着,从夜里穿到清晨。可是有的时候,也能够听到这根紧绷的线断裂,他的呼吸会不自觉的停滞了几分,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让他的思绪带动了心神,变得混乱。

他想到了什么呢?

朝日晞是太阳,哪怕是在秘境内,对于时间的感知也是极其清楚的。

秘境内不会有日夜,所以天空不会暗沉,于是朝日晞便把自己当做了时间,告诉她什么时候是日,什么时候又是夜。

他知道她认出了他。

她是不是在责怪他?

应该的。

他接受。

她拒绝原谅他,以往那些亲密的动作,也未曾再对他做过。

应该的。

他认。

可是他真的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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